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楼诚】加利利海上的风暴 01【猫鼠游戏AU】

关于文名:

《加利利海上的风暴》,巴洛克式风格的画作,也是伦勃朗唯一的以航海为题材的佳作。1990年3月在美国波士顿被盗,价值3亿美元。


*参考猫鼠游戏AU 如果你追到我,我就让你嘿嘿嘿*


*现代背景,明楼是警察,阿诚是艺术品罪犯化名李熏然 师哥身份你们猜呀*






01  《喝苦艾酒的人》——爱德华·马奈



高楼大厦,轻敲的滴答声流荡在耳边,一声高过一声,汪曼春的耳朵发麻,半贴在不锈钢门上的脸冷的紧绷,手指小心翼翼的转动密码盘,生怕错过风吹草动。

她身后的一群人也不作声,眼神全都放在面前的保险门上,空气凝固下来,化成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氛围钻进了明楼的衣服口袋里,叮铃铃的声音——苹果独特的电话铃声,震得四周人都一惊,汪曼春火气直冒回头瞪他一眼。

明楼还关注着保险门的情况,手机隔在耳边,上司的声音急切起来,“明楼啊,你还记不记得李熏然?让人头疼的艺术品盗窃案?”

他怎么可能不记得,在警察这行干了这么多年,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罪犯,当时他就和李熏然较上劲了,分析行为、偏好,非抓到他不可,整整花了他三年时间。


李熏然锒铛入狱的那天,亲切的握着明楼的手,当着周围一群围观的典狱长,笑得花枝乱颤,“多谢明楼警官你多年来的努力,终于抓着我了,祝你以后可以安心睡觉,吃嘛嘛香。”


明楼被他吓了一跳,忙扯开手,喊着管理人把他带进去,前面是条长廊,常年照不到光,都是阴沉的空气,李熏然走的缓慢,快接近头的时候忽然回了身,对着明楼做了个鬼脸——连鬼脸都算不上,顶多是翻个白眼。


“他怎么了?我记得他的刑期未满啊?”汪曼春已经找到了窍门,几个人聚集在她身边,想着应该用不着担心炸弹了,他挪了几步辟出安静地方。


“越狱了,你说这人就是不让人省心,我们一致讨论,最后决定由你负责。毕竟你了解他,对敌经验丰富,我也放心。”其实上司说的讨论根本都是狗屁,明楼估摸着一早就打定主意让他负责了。


明楼走进人群拍了拍一个小个子的肩,嘱咐他一声别忘了收尾工作。“什么时候发现他越狱的,有调查房间么,一些常去地点搜查了吗?还有,他用什么办法逃出去的?”出了门,摸出钥匙发动警车,上司被他的问题搞的一顿顿的,“今早八点监狱发现李熏然洗澡洗了很久,找到澡堂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,上下都找过了还是不见人。至于逃出去的方法,据说是换了打扫人员的衣服走大门出去的。”


“走大门?他一个大活人,长得像打扫的吗?就这样让他走出去了?我看我们国家机关的监狱要好好清扫下人员了,干吃着饭不长脑子!”


上司把手机离了耳朵半刻,他就猜到明楼会这样说,咽了咽口水,“也不能这么说,明楼啊,我们还要合力解决案件啊。”明楼瞥手机一眼,他们上司还算好说话,他也不怎么计较,“我现在去监狱,你让他们把李熏然早上六点到十点之内的监控调出来。”那边忙应了好,明楼挂了电话当即给艺术犯罪科的科长打电话过去。



彼时艺术犯罪科的人员都悠闲的吹着空调,对着手头的几本书或是画册研究,他们的科长磕在椅子上打盹,自从明楼抓了艺术品大盗青瓷后,他们部就空的不得了,搞得王天风都消极怠工了。


手机的铃声还是优雅的古典乐,于曼丽看了下来电显示,端了杯牛奶顺带叫醒王天风,迷糊间开了口,“谁啊?”


“我,明楼。”前头是个红灯,他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,一只手抵在方向盘上。“呦,明警官啊,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,不是有案子了吧?”他的声音偏大,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回头盯着王天风,眼睛放着精光。


“不是案子,是个老客户了。李熏然,越狱了。”一语惊起千层浪,王天风刷的站起来,撞到桌边,擦的皮肤火辣辣的,“什么玩意?你怎么让他跑了啊,我的祖宗哎!”明楼皱了皱眉,踩了油门,“激动什么,我都不急。这样,你派个人整理下最近艺术品的交易记录,看看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。”


王天风旋即朝于曼丽挥手,示意她到这边来,明楼那边又是一声吩咐,“你来一趟监狱,我能抓到他一次,就有第二次。”王天风挂了电话,摸索着车钥匙,将事情和于曼丽讲了后,匆匆出门。


拐了几个角终于到了门口,明楼按着喇叭提醒停车场的人。刚进了里头,就有监狱长迎上来,熟面孔了,他经常从外面送人进来,一来二往大家都熟了,老刘向他打着招呼,明楼回了句又回到工作状态,“监控录像呢?”


老刘忙把鼠标移动,晃了晃电脑屏幕就亮起来,刚好就停在八点二十上,李熏然穿着橘黄色的囚服穿过走廊进了澡堂,他的手放在身后,摄像头是对着他的脸的,没法看清手里拿了什么。大概等时间跳到八点三十六时候,有个穿着蓝衣服的人带着口罩出来,明楼认出这是伪装的李熏然。


镜头切换到另一个画面上,停车场前,李熏然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就这样走了出去,甚至还和门卫闲扯了两句,临走前他有意无意瞄到摄像头,就像对着他做了个鬼脸,嚣张的不可一世。


“就这些?”老刘退出全屏,上头还有个窗口排着不同的日期,“今天的就这些,我调了前几天的记录,发现有人来探望过李熏然。他入狱两年,除了第一个月有人来看过,只有一周前还有登记。”明楼望他一眼,屏幕上重新播放着。


视角是斜的,为了保护家属隐私故意这样设计,只看得见李熏然的表情。本来是很喜悦的神色,渐渐的掺杂着疑惑、愤恨、不屑,最后竟变成一抹冷笑。全程李熏然都是压低着唇说话,显然是知道有摄像头的存在,没办法完整看到嘴唇的翕动,连唇语也不能读。


明楼起了身,王天风这会刚从外头进来,对上明楼,“怎么样啊?看出什么来了没?”他的双手搓着,明楼看他一眼,“你知道李熏然有什么亲属在世吗?”问出这句他自己也觉得奇怪,明明研究过很多了,也知道他是个孤儿。


两人一同去了停车场,一路上明楼反复分析着越狱的动机,多半有些猜测,仍旧不能写到报告上去,本都是快要出门了,后台忽然一阵口哨响,王天风率先回过头,见是老刘拖着腿气喘嘘嘘的朝这边挥手,可能是一路追过来的,明楼走进他,“明警官,你们腿脚还真快,我一回头就不见人了。刚刚总局打了个电话过来,说已经定位了地点,就等您去了。”两个人都面面相觑,哪有那么凑巧的事?“有说地点吗?”老刘缓了口气,方才答道,“就您以前抓住他的地方。”


一路上紧赶慢赶,心急的王天风都把警察的灯挂了上去。到的时候大楼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,有小警员在疏通人群,几辆警车停在里圈,乌拉乌拉叫的人心烦,汪曼春眼尖看到明楼的头,朝他这里用力挥挥手。


他们两个在警员的帮助下躲过人群,汪曼春在一旁给明楼报告,“十五分钟前收到的定位,是监狱里的。一开始还很微弱,目前确定李熏然在十一楼,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报的警。”明楼微不可及的看汪曼春一眼,电梯已经到了,11楼的灯亮着红光。


满打满算,明楼其实可以说已经抓到李熏然两次了,第一次战果太惨败他不愿翻开黑历史,总之被他跑了,第二次成功瓮中捉鳖,这是第三次,算是自投罗网?明楼让其他几人都留在门外,单独一人进去。


房间还是原来的大小,必需的家居都不见了,留了些空柜子在蜘蛛网里吱嘎作响,浓重的霉味。李熏然上半身靠在墙边,颓废的坐在木板上。他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,眼神空洞,鼻头蹭红了一块,一只手的手指隔在旁边的酒瓶上,玻璃绿的酒瓶,上头贴着方正的一块标签,时间已经很长了,磨掉了字迹。


明楼在他身边坐下,他想李熏然的有他的理由。“我把定位器打开很久了,你为什么花了那么久?”地板上的灰尘吸附在裤子上,还有些爬到手上,“你为什么要越狱?”


李熏然将那瓶子整个拿起来,“想听故事吗?”他摊了手到明楼面前,明楼不解的看着他,“糖?给我一颗我就告诉你,我知道你每次都会在衣服里备着几颗牛奶糖。”他本想问你怎么知道的,后又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候,最终还是摸了糖给他。


“一周前,我师哥来探望我,关于我师哥以后在告诉你,你只要知道他是一名赝品师就好了,至于他的技艺,比我还高上几分。他告诉我,今天有一场慈善交易,他决定要帮对方伪造一件商品,那个卖家和我师父有些渊源,我很生气甚至不解。他根本没有任何解释,只是来支会我一下罢了。”牛奶味弥漫在嘴里,竟有点苦涩。


明楼接着他的话说下去,“所以你越狱是为了阻止这次交易,看起来,你没有成功。”李熏然扯起笑容,“他告诉我的地址是假的,其实我知道,但我想着还可以相信一次。”他的话沉下去,“你告诉我这些,有什么打算?”明楼自己也拆了颗糖送到嘴里。


李熏然的眼睛忽然就亮起来,青天白日里的太阳,那笑容也耀眼起来,牛奶味飘过来。“明警官,我们来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好不好?”口中忽然干涩起来,“我们不是一直都在玩吗?”李熏然双手撑地站起来,“这次我就站在你面前。”


酒瓶还拿在他手里,玻璃折着光到他的眼睛里,一丝光斑落在他的脚上,惊得空气中灰尘四起,旋转着往李熏然那飘去,他这才看清上头的标签,苦艾酒的瓶子,恍惚间看到绿色的眼睛,一点花椒、一点甘草、一点腐烂的味道,混着光在瓶中游荡,灼烧着他的喉咙。他看到李熏然挪开了瓶子,光斑就移到他手上,指尖暖暖的温度,就着对方的话,“我不叫李熏然,我叫阿诚。”夕阳中唯一的一点余辉落进,全都收在他们所在的小小房里,空气中甘草香气熬着砰砰的心跳声,呛住了声音,凝住了时间。


少时床头书里的句子跳出来,“酒知道如何用奇迹般的奢华,装饰最肮脏的小屋......流出的毒药,绿色的眼睛,使我无悔的灵魂陷入遗忘。”

两个人都醉倒在绿玻璃瓶里,无怨无悔。





——TBC——



一点唠叨:


《喝苦艾酒的人》是爱德华·马奈的作品,创作于1859年,目前这幅作品收藏于丹麦首都哥本哈根的新嘉士伯美术馆。


明楼的那句话出自波德莱尔在1857年出版的诗集《恶之花》中的一首诗,名为《毒药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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