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楼诚】白月光 【北平无战事×伪装者】23

*b站视频白月光的配文,有授权*

*此文叙述明楼和方孟韦的故事*

*特此说明,明楼一直爱的都是阿诚,楼诚不拆*








23





睡眠成了冗长的逃亡,路上的血迹翻滚着要淹没他,明楼的脚印孤独的踏在雪上,压出一整个空间来,瞬间化成水珠,隐出黄黑色的草,一步步连到天边,穹顶处亮出了一道光,他朝着希望奔去,前头遗落在梅花上的雪,花瓣的红,伴着那光灼烧起来,黑色阴影的枯萎,烧到他这边,剧烈的痛刺过后脑。他在梦里昏过去,现实中醒来。



空寂寂的屋里隔了一点窸窣的声音,门口处站着多年前的阿诚,相似的神情,同样的语调。“大哥,下来吃早饭了。”明楼的失神持续很久,隐隐撞撞的绞着水泛上脑,几乎用了几秒的时间,方孟韦趔趄的靠近明楼,鼻尖抵着鼻尖,白纸颗粒似的光滑过两人轮廓,形成一道熟悉的弧线,在雾中的皮肤上沾着红。衣领被攒皱,明楼隐忍的眉压住悲伤的眼,方孟韦浅色的眸子显得平静,他忽然放了手,难舍的抚平皱痕。



方孟韦似乎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,顺着手指,隔着衣物,敷在心上。“走吧,一起。”他的神情染上了笑,很淡的一种,像春日里的风。明公馆里第一次有了生气,连楼梯扶手上的灰尘都自己消失。



餐桌上摆的是明楼吃惯的早餐,洗手作羹汤,一辈子才有一次,方孟韦把浓浓的心意全融进去,只为了他吃的时候能想起他。每一个步骤,他都反复念着明楼的名字,意图告诉自己他活在一个人的回忆里,然后他顿住了,这从来都不是他的目的,其实他到不了那头,因为他还活着,放眼整个世界,只有死亡能带走思念,青冥外仍有人惦记。



入口的温热,明楼难得吃的很慢,他的思绪总是跟着方孟韦走,“我原以为你会被召到重庆去。”粘稠的粥,在勺间变成薄薄的一层汤水,“重庆给我下过调令,我回绝了。年纪大了,不爱奔波,去了难免要适应一番,上海如今安稳些,得过且过吧。”明楼这话说的沧桑,方孟韦点点头,一口喝完了粥,“明日我换个花样。”两人将过往种种藏着,假装出来的岁月静好。



方孟韦送明楼去市政厅,他在不知不觉中熟悉了上海的路,“怎么不见陈叔?”明楼仍旧是后座,天气渐渐暖起来,大衣里褪了条围巾。“去年,陈叔家搬去香港了。临走时,他还提起你来,可惜没能再见一面。”方孟韦沉吟了下,打了方向盘穿过巷口。明楼的眼睛在低压压的暗里闪了闪,“我前些天研究经济方针,留了几分文案,你帮我整理下。”



他能够感觉到嘴角扯起的动作,满心的甜要溢出来,所以他没有说话,怕一说话那字正腔圆就毁了安宁。他跟着明楼取了文件,市政厅大门的样子与昨天很不一样,仿佛重新砌了一遍,整新的味道窜到鼻子里,心上清爽几分。



经济方面的报告方孟韦看不懂,他将车开到汪家老宅,院中的梅花比之前更红了,边角上缀着几滴水,映得泛了紫。汪岳安坐在屋檐下,前阶处推了几根烟头,看到方孟韦的皮鞋,他略微拍了拍手,蹭着另一边的砖头,示意方孟韦坐下。



“怎么回来了?”他注意到方孟韦手里的文件,忽然又觉得自作多情,天光处几束梅花又叠上来,生在地里的绿芽萎缩,像他握着的手。“我有些事请教你...昨日,我发现了阿诚的日记。”方孟韦已经把汪岳安当成倾诉的对象,他的所有脆弱与担忧,仿佛只有汪岳安的宅子容得下。“其实这些年来,离明楼最远的便是他了,离他最近的是你。”方孟韦苦笑着摇头,“他的深情衬万物都是没必要的。我原先还以为,阿诚只是过往的一束追忆,后来才明白,他们两个当得是一对。阿诚他没有死,只是走出了明楼的时间。”



汪岳安送了根烟给方孟韦,辛辣味绞着苦,烟雾升腾中远处的梅花化成嫣红的点,晕开来,直晕到心里。“你还有很多时间,陪着他,等到垂垂老矣,在那院子里给他放上一把椅子,坐下来就能够得着报纸,身边只有你,也是很好的。”迷蒙的阵阵烟,方孟韦笑起来,学着明楼把目光放的很远,然而他什么也看不见。“陪了一辈子,他回过头的时候,会不会发现我活成了他爱的样子。”这是一个很悲的话题,汪岳安从来不会去接,因为此刻他想扯着方孟韦的肩膀,狠狠把他大醒,决绝的带着他逃离伤心地。



但他没有做,把情绪藏得很好,他替方孟韦整理的文件,送了几本经济书籍。“许是半月后吧,家姐会来一趟上海,那绿漆皮下孤零零的月台,我想你会愿意陪我走一程。”老宅子的钥匙旧的看不出原貌来,“汪家的宅子怕也要变卖了,我同中间人说一声,钥匙给你,我走后,别觉着寂寞。”方孟韦握着钥匙的手凉凉的,他与汪岳安是青毫笔上沾的墨,瑶池的水也洗不清各自的相遇。“谢谢,下辈子可别在巷子口张望了。”开着玩笑,眼泪却落下来,汪岳安拍着他的肩,脸上温柔的浮着笑意。



且当他们只是君子之交,汪岳安很懂人世的道理,一旦他随着火车离开,时光就荡在脚下的灰尘,吹到池面上也不会泛起涟漪,人间别久不成悲,很多事很多人,都会渐渐消逝,但到了一定年纪,在梅雨时节,一切都会悄悄的渗入骨髓,个中滋味无以言说。



方孟韦买了些菜,他还不熟悉明家的厨房,翻箱倒柜的摸遍每一个角落。阿诚的日记里记着点点滴滴,方孟韦很快学会了明楼爱吃的菜,十个手指都是浅浅的伤口,手腕上的表仍是明楼送的,贴在胸口的照片遗留了温度,渗透心间。时间悄悄溜到了下午,方孟韦洗了手,等着凉丝丝的水麻木伤口,方才取了大衣离开。



市政府陆陆续续下班,方孟韦的车子停在一角,明楼踏着缓慢的步子通过常年无光的走廊,大门处的一抹亮色,手肘处搭了一件灰呢大衣,衣摆带着些风尘味。他很快的发觉方孟韦一闪而过的担忧,他不动声色,接过手里的大衣,一切显得行云流水。



在一前一后的人影里,微小的忧伤也被放的很大,蔓延膨胀化成明楼衣服里的一张纸——故国青山的来信。



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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