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楼诚】白月光 【北平无战事×伪装者】25

*b站视频白月光的配文,有授权*

*此文叙述明楼和方孟韦的故事*

*特此说明,明楼一直爱的都是阿诚,楼诚不拆*

*攒了三章一起发*






25





方正的一压大厅里,唯独只有顶上的一束黄黯的光,整屋的人都挤在水缸底,一浪推着一浪,行动艰难。方孟韦在二楼听到底下的胡琴声,咿咿呀呀的唱着戏,他从楼梯望下去,景泰蓝的座钟罩在玻璃里,滴滴答答的流着。他陪着明楼参加市长的晚宴,里间是两人秘密谈话,外头的人群醉生梦死。



他与明楼互相粉饰太平,两三天间的相处开始变得熟稔。忽而楼梯上有佣人哒哒的跑上来,方孟韦挡在一边,问了几句。佣人脸色急了低吼了一声,方孟韦犹豫几下敲开了门。彼时明楼带着眼镜靠在沙发上,市长背着手盯着桌子上。两人神色皆有些紧张,佣人越过方孟韦同市长耳语几句,他见得拿眉抽成一条线,直直的吊着。



明楼夷了市长一眼,袖了手起身,方孟韦静立在一旁。待得两人出了门,屋里暖烘的气氛照的方孟韦脸上热敷敷的,他开了车门,明楼的大衣折了角,在青蓝色的夜空下,划出了些弧度,“陪我走走。”车门柔黄的镶边关在一头。天气回暖,即使晚上也冒着地表热气,一层层浮在两人脚面上。



月光的色调在杂丛的影子里,一整排的树叶,肥阔的盖住两人间的距离,透出郁郁的浅色。方孟韦身上的宝蓝色大衣在夜里显得更蓝,胃里空空的泛着酸,明楼微弱的脚步声一沓沓冲刷着自己。他感动一阵灵魂的慌乱,明楼将手拢在袖子里,衣料磕着手表刺啦的一声,在他们平静的时间里投掷石子。



“你看今晚的月亮,圆圆的一轮,似乎比中秋的还满。”两人前头是座孤寂的亭子,冰凉的石凳覆了一层灰,明楼淡淡的坐上去,方孟韦站在亭外,就这样罩在他们周围,盈盈的水波是光辉,“从东陆晃到西陆,一日撵着一日,就坐在月光里,等到古稀。”很多时候,方孟韦都看不懂明楼的信仰,但他能望到他的眼睛,里头是蓝天白云,自己成了没有自由的孤鸟,像个囚犯。



半晌的静谧,两人终是踱步回了车上,温度是两种世界,他听到玉漏声,才惊觉是时间太静了,手表的指针缓缓走着。下了车依旧是同样的静,黄尘清水的淌过,明楼忽的加快了脚步,拐进了院落,再出来时,手里两叠红纸抱着的爆竹,印着金色的锡箔,方孟韦替他拿了一叠,在黯淡的前院,竖成一排,明楼亲自点了火,艳红的火苗是沁凉的,寂静的一阵光。



火树银花的散在空中,抖呵呵的戳到天里去,华灯光亮的消逝成了片片的雾,沁到云里,一下接着一下,将月亮都遮起来,方孟韦仿佛看到黯黑的颗粒落下来,整颗整颗的热,跌倒身前。明楼的背影随着烟花变化,亮的永远是最柔软的一块。“攒了很久的烟花了,宅子越来越清冷,身子骨乏了连年也不愿过。”方孟韦的手搭在明楼肩上,是一阵安宁。



平静的相处是两人都藏着感情,然而此刻明楼止不住的怀念阿诚,他的万千言语堵在心口,内心片刻的宁静都是偷来的,从另一个无私奉献的爱情里骗来的,愧疚从血液里开花败落,风沙掩埋,手里的沙砾哭泣。明楼捏着山根,一份的苦涩蹭着鼻尖,他回身抱住了方孟韦。身体是僵硬的,用力的汲取,方孟韦胸膛处的空气被抽空,仿佛提线木偶垂着手。



方孟韦的神思跑到电报上,他特意问过汪岳安,对方只是沉默,眼神里的担忧像水仙花的池底,圆润的鹅卵石打着浮光,蒙了一层霜。沉吟后的语言显得昂贵,蒋介石动了解放区的心思,国共内战的局势本就水深火热,总有人盘算着添柴加薪,炉子生的更旺,火苗都要窜到眉头来。既已确定明楼是共产党,他更明白情报的重要性,每个字都是石子堆砌的路,他要小心翼翼的走,否则就是万劫不复。



他意思到此刻的明楼脆弱易碎,手中渐生了力量,拥在脖颈间,浓烈的温热溜到心里,明楼的鼻尖碰到方孟韦的耳际,酥麻的刺激感吓得明楼推开方孟韦。尴尬浮于脸上,两个人都避开眼神,他的手还张开着,胸膛里的余温在风中被带走,缓缓的收了手,贴在衣边也在发抖。明楼转身就进了屋,这一刻自己像一个逃犯,后头是前线将军的调令,他沉默不发一言,匆忙奔逃。



原先的雾尽数散开,露出了扁扁的下弦月,周围的几点疏星伴着光,暗一点、再暗一点,像树影中叶子的褶皱,毫无预兆的沉下去。方孟韦身上的光也散开了,铺天盖地的黑,罩过头顶,再也走不出去。



情报丢在火炉里,屋子里泛着热气,烧到脸上,火苗在眼睛里跳跃,跳出光,灼到头顶,面颊上红了一块,麻木的疼,明楼才发现离得太近了,星子都飞到脸上来。纸张染了黑,在复杂的火束中成了灰烬,一小片的翻飞,明楼突地一杯水浇上去,仍带着细碎活意的窜了窜,最终没有了回应。




局势急不可缓,手指打着杯壁,闷声沉重。自76号退下以来,他都保持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姿态,重庆已经对他死了心,就算是块美玉也没有光辉。延安的命令却像雕工师的手,刻在蒙尘的瓷面上,激起他心里的希望,然而身边时孤寂的,他开始害怕起来,一辈子从未有过的恐惧,牙根处都绷紧了,酸楚一阵阵,原来这些年都是他的假装,每逢睡不着都假装自己做了梦,那些梦境啊,都是他的渴望,渴望着求死。



真到了这一刻,反而怕起来。杯底残留的水珠沿着杯壁滑到底,一颗颗汇起来,形成椭圆的镜子,他看到自己的眼睛,一下子老了十岁。你的心从不跟着意愿走,活在茫茫人世里,每个人都是玻璃窗前的商品,叫嚣着要冲出去,前途看似光明,实际上没有一条路是自己的,我们都是尘埃中的一粒,风吹到哪就飘到哪,多可怕的宿命论。






——TBC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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