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楼诚】白月光 【北平无战事×伪装者】26

*b站视频白月光的配文,有授权*

*此文叙述明楼和方孟韦的故事*

*特此说明,明楼一直爱的都是阿诚,楼诚不拆*



26



餐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,明楼坐下的身子僵了一下,方孟韦的心也跟着颤了颤,很快就恢复平静。他们的相处又回到以前,无尽的空虚里,两人都深陷其中,他想着要一直到老,就忍不住鼻头发酸,粥里传来的热气只是拂的眼睛更酸,可泪腺里堵了口气,涩涩的发疼,碗一直罩着脸,明楼未曾看他。

“我今日要四处奔走,麻烦你跟着了。”方孟韦轻轻点头,明楼已经不是76号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时的主任了,他须得任劳任怨亲自奔波,才能将任务里的路线疏通,今天很漫长,只是呆在车里也很漫长,昨天市长处的碰壁已经让明楼深刻的意识到任务的艰难,然而他不能放弃,那是求生的稻草,阿诚的遗愿。

车子先走了右侧的路,冷冷的空气敷在窗户上,结起雾,明楼难得有了观察的心性,指腹抹了一层,外头的景象在小小的一横里清晰的变换,指尖的水珠凝下来,顺着弧线晃到衣袖口,丝丝的凉意,方孟韦搭着方向盘的手麻麻的,后视镜里的明楼侧着脸,发丝捎到鬓角,在雾化的光里,浅青混着墨色,衣袖的一抹灰隐隐转转化成前面的红色光,方孟韦很快的刹了车,两人都往前冲了冲,明楼很快的缓过神,正襟危坐,仍是盯着窗外。他暗舒了一口气,眼光时不时瞄到明楼,又转回去。

上海的老宅不多了,大都是洋房风格,白砌的砖,明楼跨过一整个长廊,从光明走向黑暗,方孟韦跟着他,在背后为他披荆斩棘。穿过阴影,是一方明朗的天地,院落圆圆的一块,石凳上煮着一壶茶,沸沸的磕着边,气泡升腾的铺在后面的人面上,约莫五十的年纪,闭着眼睛跟着摇椅晃,那老藤椅是波了墨的青,上头嵌了个洞,正好可以放茶杯的大小。角落里立了几个人,腰间鼓鼓的配了枪。

方孟韦警惕起来,两人入了虎穴——陈家老宅子,日本投降后,码头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他把持,陈老爷子生平最忌讳日本人,对明楼也多有厌色,平时见不着面,没想着直接入府拜访了。他仍旧躺在摇椅上,长衫拖到鞋面上,手拢在衣襟里,一副淡淡的样子。

明楼的手露在外头,指尖泛了浓重的红,“自担任了事务还未曾拜访过老爷子,多有失量。”院子里的树叶都发了新芽,油光的绿,引得方孟韦心悸。陈老爷子忽而的咳嗽一声,带着些笑意,里头露着冷,全都结在喉咙口,“我一把老骨头,当不得这礼。明先生是尤伯国人,到我这俗气地方,怕脏了你的脚。”年纪大的就喜欢拐着歪讽刺人,方孟韦生出一股子不满,憋着不动。

“我可只是空余钓鳌心,等着老爷子给我指点。”明楼不动声色,他想上前了几步,茶水的沸腾已经溢出来,嗡嗡的挠着心,陈老爷子的鞋底一片白,簇新的整齐,他没能站起来,挺直着腰杆,声音里带了浊气,“我原先还以为明先生被局势驱使着,不得已。现在看来,您倒是挺享受的。”明楼突地弯下腰,眼神化成利剑直盯着老爷子,“我是俗人,后头千千万万双眼睛看着我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吴淞口的事捅出来。”

空气突然凝滞了,茶水里的雾气缭绕,跟着风向晃荡,陈老爷子的脚倏忽踏在地上,沾了一地灰泥,整个人显得有活气来,面上鼓鼓的望着明楼,眼神中的冷意翻江倒海藏到话里,“身后的眼睛没有机会看到你了。”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嗡嗡声,清冽的聚在两人周围,忽的碰的闷声响,紫砂茶盖翻到悬空,平稳稳的落在泥灰上,角落里的人都围上来,咄咄逼人的压进,方孟韦的枪已经拔出来,枪口朝上的指着陈老爷子。

明楼暗自坐下,没有回头,仿佛胸有成竹的拂了拂眼镜。然后方孟韦感到一阵慌,“把枪放下,出去。”短短几个字,冰渣似的刺进皮肤,逼近的气势化成一场雨,浇灭了心头的暖意。方孟韦收了枪,眼睛经不起一阵风,沙子好似滑着眼睑,蹭的他泛红了眼,朝天看,把那一颗颗泪珠逼回去。

“现在是个好机会,我把钱币转换成票据,都已经递到你眼前了,可别白白错过。”

陷入黑暗中的最后一句话,满满的虚浮填满了心脏,他在前进,踏过荒原中的草,离明楼越来越远,沉重的陌生,手指上仿若沾了水,淅沥沥的刷着指纹。

车内的时光成了一首诗,念着引子打着节拍,思绪浮浮沉沉被明楼的敲窗声打断,他下车开门,手指隐在衣袖口,明楼的手直接盖过来,抽走了他身上的枪,他的心成了白狼河,风沙漫天,歌声滚着黄沙铺到面前。迷了眼,涩涩的打转,蒙了眼睛,视线都模糊了。明楼用一种看不见的方法击溃他,原来他从未放弃,一路上的安静像荆棘削开他的骨肉,他的生命式微,越来越轻。

之后的奔波在方孟韦眼里都成了虚幻,浑浑噩噩回了家。他单靠在车上,止住了脚步,口袋里从未开封的烟现在也成了安慰。明楼的背影消失在拐角,院落边排着的木槿抽出了淡淡的枝叶,还未到花季亦可以闻到香味,青翠的绿在阳光里泛出多层的影子,他想象着底下的茎叶纹路,化成手掌的一条线,朝生夕死,第一瓣落了地。

明楼从方孟韦朝开暮泻的时间里走出,手里晃着的暗黄的光是玻璃瓶里的反射。他撩了大衣衣摆,坐在台阶上。隔了一段的距离,两个人显得很近,有生以来心最近的一次。方孟韦将烟仍在车里,跌跌撞撞的磕坐在地上,他比明楼矮了一个台阶,发丝磨着衬衫面料。浅浅的一杯酒递到面前,“陪我喝一杯?”方孟韦从未拒绝过明楼,此番也不会。入口的酒带着辛辣,在舌尖滑过留下甜。

他们望着前头,万里无云,仿佛是最好的日子。方孟韦回忆起初次的相遇,也是这样的天气,那道不合时宜的光往他们中间一照,成了星桥,明楼往上一踏就来到自己身边。

“我现在希望自己如空中游荡的凡鸟,什么都不用考虑。可惜天边都是乌云,我翻不出去,只能闯进去拨开。还好,最后一刻有人陪着。”




——TBC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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