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楼诚】白月光 【北平无战事×伪装者】29

*b站视频白月光的配文,有授权*

*此文叙述明楼和方孟韦的故事*

*特此说明,明楼一直爱的都是阿诚,楼诚不拆*

*还有一篇后记算是番外吧,让楼诚圆满,小方有归宿,甜甜的呢*






29





午后的阳光看似热烈,暖光温不了明楼的心。他匆忙回到家时,方孟韦站在光里,影子都缩小成一点,在铺开的院子中,那一点映到木槿叶子上,斑驳的发亮。方孟韦往前踏一步,肥阔叶子上的光就晃一下,等到那光停在自己面前。



方孟韦的衬衫服帖,他垂着脸,他们之间形成一个圆圈,不敢挪动步子。明楼的声音在圈子里浮沉,“你来告别?”不知怎的,他从方孟韦的眼睛里看到了影影绰绰的幸福,很淡的蔓延,越过肩膀泛到很远处。“是啊,要去很远的地方。”这一刻,明楼没有把他当成阿诚,有了自己的意志,人也显得温润。



明楼忽的松了口气,将自己放空跟着方孟韦,他们从院子踏进大厅,门廊上落了几片叶子,不合时宜的堵在路上,“我学着将目光放的很远,才明白世间那么大,山光水色,都是好地方。”他们两个跨过了树叶,明楼浅浅的开口,“一个人?”方孟韦的嘴角勾起来,眼里浮动着水雾,“一个人,先去法国,在金色之波上落下一个吻。到时候,木槿花都开了满丛,纯白、淡粉、深紫的一片,花团锦簇,你会收到我的信,在异国人会变得多愁善感,你不用给我回信,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,就是一点点也好。”



两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,大厅里的壁钟哐当的几下,中午十二点。明楼拢了手在衣袖里,目光落在方孟韦的眼睛上,“我会记得你,很多年后,风光正好,在无与伦比的艳阳下,所有的往事会被忆起。”方孟韦的笑声溢出来,他轻轻地挪着身子,站起来去了厨房。明楼没有动,一切都在诉说着离别,他听到外头木槿被风扰动的声音,绵绵密密的随着方孟韦的手蕴过来。



酒瓶在桌上,玻璃被碰撞,“喝一杯吧,以后隔着故国山河,再也不会有人陪我了。”方孟韦倒了满满一杯,明楼的杯子里很浅,仿佛在避免回忆,他沉了沉脸色,终是接过了,“你会好好的,在汹涌的人潮中,会有另一个人的手指抓紧你,比我更温柔,更能给你安稳。”他在酒形成的镜面里看懂自己的影子,今晚的月光也落进来,他试着扯开嘴角,那里勾起了一抹解脱,他坚毅的心走到了最后。



一口饮尽后,阵阵的酸是浮在舌苔上的颗粒,浓稠的迷蒙袭来,方孟韦的眼睛遥远起来,天地渺茫,如同隔世,他在虚无里坠落,低一点,更低一点,忽然明白方孟韦所有的话语,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等着他,明楼要花一辈子才能够抵达。



暗淡的星光洒在海面上,波光粼粼,方孟韦的脸时明时暗,平静的夜晚,他的大衣在风中翻飞,身后有人渐渐进了,“你是?”他的嘴唇紧绷,暗自点了点头,他知道这是一场牺牲,不管如何货物都能送出去,而他的命也该走到尽头,方孟韦甚至没有反抗,听着身后的人轻声的话。



在话语的间隙里,他窥见阿诚的身影,隐没在海后面,他深刻意识到自己与明诚的不同,他的家国大义,他的信仰,都是分清两人的线索。夜里忽而冷起来,从海上吹来的风,呼呼的刮着脸,方孟韦拉紧了大衣,即使换了明诚的衣服,他还是未能感到温暖,心里装的是明楼,其实他的心也很小。



时间缓缓的淌过,窸窸窣窣的脚步声,从仓库口传过来,寂静的可怕,连木箱上灰尘的呐喊也被放大,方孟韦对着另一个人耳语几句,剩下的几个尽数跳上了船,随着闷闷的抛锚声荡开。橘黄色的光照过来,打在侧面,温暖了一块,刺耳的哨声震着耳膜,方孟韦抬了手捂住耳朵,随着动作,腰间的枪也露出来。



对面的人越来越近,十面埋伏,根本闯不出去,各方的光聚集在一起,灼热的燃烧着,方孟韦是飞蛾,他放下手,一路到了手枪上,然而周围安静下来,浓烈的一阵摩挲,子弹随着哨声飞出去,遥远天际被吵醒,漫天的星光压下来,月亮成了模糊的白,偶尔透出蓝色,他在努力回想,身体沉重,眼前浮着波纹,原来他跳下了水,血腥味涌上来,方孟韦的思绪都跟着月亮走,在水里铺成屏幕。



他对不起太多人了,父亲一定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子,在将死之际,脑海中涌起过往。明楼的眼睛也映在脑海里,大衣灌满了水开始浮起来,有东西从中冲出来,老照片,黄色的边缘被洗的干净,人物鲜活起来,他的手指够不到,使不上力气,亲眼见它飘远,天地没有了颜色,白茫茫的一片,染的他的脸也是白色,思绪逛到很久以前的书签上,水面刷了一层浪,回归平静,人死了,就是消失在水中。



墨绿色的顶,汪岳安背着手在月台等着,一地的票,他的手里还剩最后两张。不远处站着人,是他的姐姐。她的手拢在袖子里,缓缓的朝他走过来,汪岳安垂下头,仿佛听到汽笛声渐渐近了,堵在心口的气也吐出来,悔恨会陪他一生,方孟韦本可以一走了之,在时间的洗礼中恢复如常,都是他原来的样子。



有人喊了他一声,汪岳安终是踏上了火车,砰的一声关门,他瞥到夜空中的残月,浅浅的照进心里,最亮的三颗星被窗子挡住。他将头磕在窗上,闭上眼想象以后的日子。长长的一列火车在夜里奔走,车顶上是浓重的黑,月亮分不出光华来照亮他了。



明楼从医院出来的时,日头高照,刺鼻的药水味也不讨厌,身子仿若浸在水缸里,寒津津的冷,每走一步都要拨开巨大的水幕,眼前虚无一片,恐惧爬上肩膀,从后脑侵入思绪,人声遥远,光成了他的唯一的安慰,手里是未能送出去的手表,他觉得可笑起来,从阿诚的遗憾变成方孟韦的遗物,他欠了两个人,须得用漫长时光来悼念,漫长到等着死亡。



今后大地茫茫,世间万物变迁,有人四海飘零、有人孤身一人、有人悄无声息、有人叶落归根...关山迢递,鞭长驾远,朝开暮谢、四季反复,时光里他们的故事也销声匿迹了。






——TBC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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