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启丽】何处还乡 卷一 万户垂杨里 01

《老九门》×《伪装者》

张启山×于曼丽

曼丽设定是兄长没死

私设如山 更新随缘

坑品保证 胡说八道

开坑一句话 填坑一万年

文中所有古玩名称介绍来自故宫


《何处还乡》

 

目录


卷一 万户垂杨里

 

第一处 红尘

 

解九爷连夜敲开张家大门,为的是黑市上两件古玩。

 

“半月前,纪先生托我手下人出的古董,他是三爷的人,我向来甩手不管黑市买卖了,也没在意。昨儿个去手下那走一遭,无意瞧见的。”九爷喝了口茶,扶着眼镜道:“东西是清朝乾隆年间的,金錾花嵌宝石银里右旋白螺,袖珍竹根雕十六罗汉图山子。这东西啊,年代近,买的人少,转悠了半个月还在黑市上挂着。”

 

张启山靠着沙发,问了句,“右旋白螺?我家里倒有个左旋的。九爷,查清楚来源了吗?”

 

“主卖人既然能招上纪先生帮忙,来历应该不简单。我看了流程,主卖谨慎的很,查不出什么。只怕得去问纪先生。”九爷别过脸去瞧客厅的摆设,那枚左旋白螺正躺在茶几角落,他笑着道:“佛爷,看来墓里还有东西,我看你那二响环就快有伴了。”

 

长沙城的人都知道,张大佛爷有个宝贝镯子,叫做二响环,虽是实心,敲一下却能响两下。这镯子是他早年下墓从粽子身上收过来的,上头银纹奇特,内侧带铭记,一定是个对镯,那便有另一只配成对,正好得个三连响。为了这三连响,他不惜重金求镯,奈何日出日落,镯子仍下落不明,张大佛爷这一出竟成了美谈。

 

如今似乎现了点希望,张启山也道:“古玩就先替我留着吧,虽说是同墓,镯子还没有什么下落。等过几日我得空了,亲自去问纪先生。”

 

“如此我也安心了,月色深,佛爷,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
 

“副官,送九爷。”

 

他正起身褪了外套,忽而思及什么,踱步到了茶几边,法螺是佛教中的法器,左右旋螺具有“传扬佛法,使闻声者驱逐恶魔、灭诸罪障”的含义。据传说,海螺只有在经过生死五轮回之后,才可能变成右旋螺。他得的是左旋螺,谈不上多值钱。可九爷说的这个人,得的是右旋螺,因数量稀少而珍贵。

 

张家是盗墓大家,他自认本事不小,当年的清代墓穴,他挖的快,探条刚下底已摸得八九不离十了。一路下去到墓室才遇到几个干粽子,整个墓盗得顺风顺水。难不成,他漏了什么?

 

他张启山做事向来雷厉风行,有了疑问就去弄明白。

 

纪先生的本名没人知道,他是半截李手下人,跟了十几年。半截李对人极不信任,唯独对他还算凑活。张启山自然尊敬他,让副官备了礼上门。

 

可对方一听他来问古玩,笑呵呵就把话题挡回去了。拈着糕点道:“佛爷,咱们行里的规矩,您比我懂得多。这卖主不好问也不好说。”张启山平稳的扫了他两眼,“这么说,纪先生也不清楚卖家了?”

 

纪先生眼睛小,人又胖,偏还噬甜,整个人圆滚滚的。凑到张启山面前,便眯着眼睛道:“佛爷,我年纪大了,说句交心话。这半个月前只近了一批古玩,我是识人不忘的,只是,您见过的古玩比这值钱的多了,莫不是犯了您的忌讳?”

 

他们同是九门,张启山时任长沙布防官,没他挖不出来的人,不如好好摸清他到底要做什么。

 

张启山会意道:“纪先生可知道我有个二响环?”纪先生舔了舔嘴唇,“听说过,佛爷重金求镯,咱们长沙城都知道。”他顺手再塞了块桂花糕进嘴,张启山继而道:“您托的那批古玩和我的镯子同出一墓。”

 

“啊?”纪先生呛了一口,抚然的擦了擦嘴问道:“一墓二探,佛爷见谅啊。”张启山奇道:“怎么?纪先生探的墓?”

 

纪先生摇着脑袋,双手围成圈测了自己腰围,水桶圈似得,他嘲道:“佛爷,你看我哪还能下墓呢。”

 

张启山不动声色扬了嘴角,“那卖家是......”

 

“我一小徒弟,她初出茅庐,佛爷,你莫怪莫怪。”纪先生松快的笑道,张启山点点头,“我能否见下他,是否在墓里见过镯子。”

 

“成,成。”纪先生突然顿了顿,改口道:“不成!”弄的张启山愣神,身后副官冷声道:“到底成不成?”

 

“不是,我那徒弟不方便。而且佛爷你看,她一时半会来不了,您是大忙人,可不能耽误您啊。”纪先生都快哭出来了,张启山这尊大佛,也不知他徒弟怎么挑地方的,好巧不巧就撞上这佛耳朵。

 

张启山凝神瞧了他半刻,纪先生是冷汗直流,眼神颇有担忧,可也不正视自己。“叨扰纪先生了,若有机会,请纪先生替我给您的徒弟问上一句,张启山在此谢过了。”他刚起身,副官就递上手套。纪先生见终是要走了,长吁口气道:“一定一定,佛爷慢走,我就不送了。”

 

大佛面无表情,英姿飒爽的走了。

 

纪先生苦着脸让小厮给于家捎口信,小徒弟快来一趟,你宝贝师父吓得桂花糕都吃不下了。

 

张启山前脚刚走,于曼丽后脚就来。

 

她一进纪家就热闹了,先去逗师父养的两只鹦鹉,叽叽喳喳让它们说个不停。嫌吵了再去厨房看看又加了什么小菜,甜的辣的先尝一下,顺手向厨子偷师一把。接着往暗室里闪,探眼瞧自己师父又收了什么宝贝。最后玩够了,才想到还有个胖师傅。

 

“您是怎么了,愁眉苦脸的。”她从师父面前的盘了拈块桂花糕,仔细数了数,“师父,你今天才吃了五块呀,发生什么大事了,影响胃口?”于曼丽跟纪先生学了一年下斗,已把纪家套路摸清,师娘嫌师父胖,每天许他吃一盘桂花糕,一盘十块,平常师父风卷残云,吃的干干净净。今儿是怎么了?

 

纪先生用力拍掉于曼丽的手,抢白道:“你就可劲吧!我问你,上次下斗,怎么不告诉我是二探。”他拣着一块吃,于曼丽横了他一眼,“我去的是新地,没碰见别人的盗洞。那墓是大小墓,室套室,我探的是新棺,也不算二探。”于曼丽要了茶,莫名其妙朝纪先生看,“我还奇怪,想着是以前下斗的功夫不到家,成心是有什么问题?”

 

纪先生哎呦了几句,道:“要不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呢,咱们张大佛爷也探过那墓,今天上门来问呢。”

 

于曼丽稀奇道:“他探他的,我探我的。张启山看着不小气啊,就为了这事上门也太掉价了。”她在长沙的几年,张启山的名号听得多了,都说他什么英勇善战,九门之首当之无愧。唉,果然传言不可信。

 

“什么跟什么,佛爷当然不是为了二探墓室。”纪先生愁烦的抹了汗,大咧咧喊道:“这都饭点了,快上菜啊。”于曼丽拍拍手抖糕点屑,愉快的等着开饭。纪先生这才回神说道:“他是想问手镯下落,既然是同墓,这俩墓主人关系左不过夫妻兄弟的,手镯又是一对,你有没有头绪?”

 

手镯?于曼丽眨眼睛,低头看了眼藏在袖子里的银镯。她今天穿的百褶长袖裙,袖子刚好能藏,这镯子是她一眼看中的,掂起来份量足,银纹若有若无嵌的精致,敲了一声清脆响。她按下手腕,抬眼道:“张大佛爷是想凑一对?”

 

“佛爷重金求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长沙城都知道。好不容易有下落,来问问实属正常,嗳丫头,你不是真有吧?”他们说话间,饭菜都上齐了,纪先生糊了口饭,口齿不清道:“没见你卖啊,自个留着呢?”

 

于曼丽喝了口鲫鱼汤,味道清淡,她忽然想吃辣,扫了一遍桌上菜,都太淡了。“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带什么镯子啊,再说了,他说这镯子是一对,他自己跟自己带啊!这不是咒自己吗,多不吉利。”

 

纪先生哭笑不得,戳了戳于曼丽脑袋,“乱讲。”于曼丽道:“我可没乱讲,张启山的名字我听得多了,不是说他不近女色嘛。你看啊,身边都没女人,怎么讨老婆。而且啊,就为了一镯子花钱,败家!”纪先生啃着鸭脚听小徒弟头头是道的讲,笑的肚子疼。“得,丫头,你说了半天,不就是不给镯子嘛。”

 

“师父,镯子呢,是我挖的,断不可能给他。但是呢,”于曼丽危险的靠近纪先生,“您老人家不会把我卖了吧。”

 

“咳,你师父我是什么人,我......我像卖徒弟的人嘛真是。”纪先生气的又吃了块红烧肉,于曼丽立马笑呵呵,打哈哈道:“哎呀,我就知道,师父您最好了。那什么,我就先回去了,想想佛爷也不会和我一个姑娘抢镯子。”于曼丽再拣了桂花糕就跑,天色将晚,她一个大姑娘可不能在外逗留。

 

长沙城治安稳定,晚间一里一盏灯,最近又多了哨岗。她去军校的两年里,长沙的治安真是好了不少,多亏了那座大佛爷。于曼丽莫名的生起气,仔细想想又觉好笑。她第一次下斗就撞上了九门之首,的确有些倒霉。倒不是在乎日后倒卖的门路,她于家又不缺钱,只是军校养野了性子总想找点刺激。可和张启山扯上关系,唉,想那么多做甚?

 

因着脑子跑马,于曼丽剪着手慢了步伐。她有一搭没一搭用鞋跟去踩落叶,沙沙声听得舒爽。渐渐离于府进了,他们这一家靠街巷近,柴米油盐酱醋茶,灯火人家什么都听得真切。于曼丽闪身进了米铺,和老板问起米价,你来我往不知疲倦。

 

她觑眼瞧对街的人影,别过身和米铺老板打了个招呼,借着穿堂过去。米铺是租了两家老铺子连起来的,过一间有个院子,老板无锡人,砌花瓶洞门,穿过就又是条新街,窄道光细,连着于家大宅的后门。

 

于曼丽哼着《俏冤家》,步履轻快。她面上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,唯一能被盯上的也只有师父一层关系。思来想去,除了张启山还有谁会盯他。

 

一个男人,忒小气。

 

她见离于家进了,推开后门,朝巷子望去,人影被拉的细小。于曼丽笑了笑,朗声道:“告诉你们佛爷,这镯子姓于不姓张,且让他光明正大些。”

 

随后她轻柔的关了门,对着做了个鬼脸。

 

这一出张启山始料未及,副官来报告时脸上尴尬,心里憋笑。张启山再问了一遍,“是个女的?”

 

副官道,“她进了于府,似乎发现了我们的人,还说了.......”张启山抬眼看他,“说了什么?”

 

“她说镯子姓于不姓张,让您光明正大些。”张副官一字一句转告,眼神瞄着佛爷的一举一动。

 

张启山愣了愣,哑然失笑,“有点意思。”他又问,“查清楚什么人了吗?”

 

“于曼丽,于家是湘绣世家,如今生意蒸蒸日上,于少爷和解九爷常有来往。最近正是于家新铺开张,于小姐每日都会去绣楼呆上半天。至于她怎么和纪先生认识的,查不清楚。”

 

于家是土生土长的长沙人,从来只做生意不惹事。人缘也四通八达,他有幸在九爷处见过于家少爷,是个斯文人。可他这妹妹,竟然学起了盗墓。

 

“副官,明天替我叫上八爷,带他去挑批料子。”张启山手肘撑着脑袋,将布防图又描了一遍。张副官讶然,“啊,喊八爷?”

 

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张启山凛然道。

 

副官摇头,“没,我这就去通知八爷,让他准备好。”

 

张启山点了点头,他倒想知道这镯子该姓于还姓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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