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楼诚】白月光 【北平无战事×伪装者】18

*b站视频白月光的配文,有授权*

*此文叙述明楼和方孟韦的故事*

*特此说明,明楼一直爱的都是阿诚,楼诚不拆*







18




脚步仿若一声声敲在钟上的木桩,急切的渴求着,试图叫醒一个沉醉的人。方孟韦开车门的动作行云流水,里头攒着满满的怒意全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时化成悲凉。明楼不在这里,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似乎等着他来探索。


窗帘将光挡在外头,虚弱的颗粒透出来,明楼的办公桌上叠着几层的文件,上面没有了余美斋的袋子。方孟韦转了位,几个柜子都安安静静的,已经撤了锁。中间的柜子多出一点来,没有完全的关上。


这里藏匿着明楼的秘密,真正接近他心脏的钥匙,上头布满了珍珠琉璃镶嵌的装饰,搁的方孟韦的手隐隐作痛,在打开的一瞬间放大,那装饰的边角戳进肌肤里,带着蚀骨的毒,一击就中,锥心的疼,方孟韦踉跄了一步,膝盖一软跪在地板上。


时间静下来,天光全都聚在柜子里,流转在照片上。方孟韦的手指搭在柜子一角,桌子缝隙处蹭着倒刺,一下一下,无意识的抖动,蹭的麻木。方才把那照片捧出来,他发觉自己比明楼还要善待他,那里面相同的脸,像是一面镜子,他的灵魂分了一半进去。然而不是他,永远也不会是他。


他想,这就是阿诚了。几张照片将他的风骨勾勒在眼前,他的眼睛里是寒冬腊月里的青竹,平顺里暗藏着光芒,明楼看他的眼神不是深巷子里的不可测,那是很温柔的、如同清泉的眼神,灼伤刺痛了方孟韦。他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了回忆,而他的爱人将他的思念一同带走。


一种勇气——想要抓着明楼的手,言辞凿凿、撕心裂肺的问他的冲动,催着他的脚步,踏在地板上的脚印是开在心上的花,而他所做的,是徒手将花田连根拔起,看着茎叶处淋漓的泥土,抖梭梭的落下来,像满脸泪水。


然而真正见到明楼,所有的撕心裂肺都是水,温吞吞的沉下去,绷着身子不敢发声,怕破坏眼前的画面——美好,明楼以安宁的背影示人,他的手拿着相框,白布细细擦着镜面,衣摆落在阴影里,手里是亮的。方孟韦忽而全都清楚了,从昨晚的开始,就是无言的分别。时间在缝隙里溜走,明楼的身影也在溜走,以一种极快的速度。


明楼的神色认真,他没有转身,任凭方孟韦立在门口,光影打在他的背上,将影子拉的老长,孤寂的飘着。“阿诚是我的兄弟,更是我的爱人。他十岁那年,我救下了狼狈的他,那时阿诚浑身是伤,我细心照顾他。之后,我恨不得能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他,他那么聪慧。许是我教的太多了,阿诚越来越像我。连最后的牺牲...看着他受苦,我真想以身代劳。”


他的几句话彻底击碎了方孟韦的底线,眼泪在那厚厚的雾里汹涌而下,风霜都混在里头。“那我呢,从一开始...你就带着那满满的愧疚对待我,明楼,明长官,你真的把我当成方孟韦来看过吗?”他明白了那些所谓的怀念,声音抖的难以控制,眼泪顺着嘴角滑进来,涩涩的酸苦味,方孟韦从未有过这种感觉,也许人一辈子只会有一次,而他一下子全都尝透了。然而在心底深处,他等着明楼的答案,或许——就一点,他能奢求给自己。


“每一次,我看到你的脸,太过相似了。初见的时候,我的确迷了眼,但我很清楚,你的出现很残忍,总是提醒着我阿诚的去世,总是让我想起他渐渐冰冷的身躯,就躺在我心里,塞满了,再也分出一块来。”明楼终于回了身,他的神色哀伤,在看到方孟韦的时候露出片刻的不舍来,很快就消失了。


方孟韦的很多问题都被疼痛掩埋了,心口被划了伤口,皮开肉绽,而他的眼泪是细碎的盐粒,缓缓的渗透进去,入骨的凉,明楼成了他的鹤顶红、断肠草,孤零的老魂魄被磨得发了慌,成了老照片里的故事。他还想再问一句,明知道前头是无路可退的悬崖,“你对我的那些,都是对他的遗留?他有多好,值得你用一辈子来念他。”


明楼被他的问题难得一怔,眼神避过他盯着发亮的一处,白色的光斑在木制的门上染上红色,慢慢的移动着。方孟韦站在那虚幻的一处,他们之间的距离隔着滔天的河水,河岸处摇曳着的花映在方孟韦身上,他看到方孟韦的眼泪不偏不倚的流在上面,是滋养花朵的肥料,每一滴泪都是心上的血,他似要将泪放干,留下对方残破的身躯,多么残忍,多么悲恸!


理智没有给他选择,那颗阿司匹林被丢弃在一旁,整罐整罐的摔在同处。“是啊,阿诚他很好,你...怎么能比呢。”他的话说的多决绝,疼到骨子里,方孟韦迸的骨头都裂了,沉沉的苦涌上来,找寻每个血液流动的地方,毯子上的花瓣是他的心脏,明楼踏过了毯子向他而来,已经完全踏碎,被风吹的什么都不剩。


原本就无法抑制的感情,被明楼无情的逐层击破,用一种无言的意志,冲开方孟韦的心门,也伤了明楼的回忆。两个人都把深处感情逐一剖析,不同的是,明楼带着冷漠的理性,而他,炙热冲动的跳下了悬崖,伤的体无完肤。明楼与他擦肩而过,他的甚至没能拍拍自己,仅存的一点安慰全都沉入水底,明楼曾经投掷的石子如今仿佛嵌在礁石里,每走一步都隔着骨头磨着他的灵魂。


浑浑噩噩之间,陈叔扶了他上车,头磕在窗子上,强烈的震动让他记得自己还活着。眼泪似乎流干了,方孟韦忽然觉得很累,动也不愿动。陈叔将车停在门外,没有熄火,手帕送到眼前的时,他才反应过来,原来眼泪没有干,也许一辈子都干不了。


孤寂的天光里,明楼坐在台阶上,他点了一支烟——巴黎分别时一样的牌子。他在上海寻了很久,终于找到了一样的,就如他在世上寻觅了很久,即使找到了根茎相同的叶子,他也会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发现不同。他没有抽,微弱的火光隐没在灰沉沉的余烬,陪着他悼念一场灭亡,爱的灭亡。






——TBC—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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