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楼诚】白月光 【北平无战事×伪装者】24

*b站视频白月光的配文,有授权*

*此文叙述明楼和方孟韦的故事*

*特此说明,明楼一直爱的都是阿诚,楼诚不拆*






24





延安在西北角遥遥的望着明楼,饭桌上的糖醋排骨融成一个个字迹,方孟韦捡了一个到他碗里。红红的酱汁落在白米饭上,他又想起那封电报来。不自觉的看着眼前的人,嘴唇翕动,仍旧将话咽回去,许多事都没法诉说,沉吟半刻,“今日,市长和我提起你兄长来。”方孟韦放了筷,一阵思念泛上来,“市长抽空去了一趟杭州,许是在那时候认识的。”明楼有意提起方孟敖,身在异乡,人总怀念以前。



“我有些许年未见大哥了,”明楼的手顿了顿,起了筷扒了一口饭,“日本投降后,父亲担心他,将他安排进了杭州笕桥航校。”碗中的白米粒在明亮的黄色灯光里,顺着余光的注目放大,变成一个影子,“我也听过他,少年意气。关于国共内战的分析写的很好,蒋经国夸过。”方孟韦的碗里剩了些菜,汁水溢到底,浅浅的紫红,人影是闪着丝丝的光。“整理好的经济文案我放在你书房了。”



他听到咯噔一声,清脆的很,是勺子撞到碗,余光一瞬间收紧,原本低着的头也觉得沉重。明楼带着淡淡的怒气,“你进书房了?”当他望到方孟韦的眸子时,整个人又柔和起来,像是弥补样接了句,“以后东西直接给我就好。”方孟韦眼里的光蒙了水,春池子里的涟漪,缓缓的消散。



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两个人都能从无声里感到寂寞,方孟韦会想到蒙尘的日记,锁着的屋子,腐烂的相框,客厅里的家园。明楼在合上眼睛的瞬间,听到多年前的摇篮曲,阿诚催他休息的唠叨,巴黎的圣诞歌,每一幕都是彼此的身影,点滴记忆都变得珍贵。他们享受着寂寞,是这孤冷成就了他们。



明楼最终上了楼,将方孟韦遗忘在大厅里。家园的颜色浓重的映在眼底,方孟韦一步步挪,直到手指触碰到冷漠的镜框,画框花纹繁复,他忽然明白锁着的门里都是什么,长年积累下来的笔墨,一幅幅都是过往,潘多拉的盒子。明楼的大衣搭在门口的架子上,直竖下来,方孟韦叹了口气,取了下来,有东西搁着手,坠了一处。



方孟韦将东西翻出来,一份叠成方块的牛皮纸,拐角处重重的皱纹,放松着要冲开来。在白皙透红的手心里疯狂的滋长着,那些字都浮在眼前,最终掉到地上。大衣蹭着手指,方孟韦轻微的动了动,原来他从未看透过明楼,他和自己将狐死首丘的故事,故国生了华发,红色的一块才是他的故乡。皱着的纸张是他的忧愁,一道道展开,半晌后,牛皮纸重新躺在明楼的大衣里,始知伶俐不如痴,明楼是延安遗落在上海的片玉,静静的一方天地,从那错综复杂的线路里传到千里外去。



阿诚的房间井然有序,如同他的过往扫地无遗了,唯有自己记得。他用被子蒙住了脸,孤独的日子里,阻止思念泛滥的办法。鼻尖是被子里的少少棉絮,绒绒的绕着皮肤,那丝丝线线里闻到了冥冥中的香气,隔着窗上的栏杆,月亮分成了一块块长条的扇柄,黑灰一片遮住上头,轮廓里带出几许青色,明楼的背影亮了一片,在那隐没的黑暗后,是他求死的意志,永远无法望到另一头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哀,他也一样。



方孟韦和明楼隔了一面墙,心事两不知。书桌前摊着空白的信纸,台灯下晕开的暖光照的泛了白,纸上细细的红纹缠到手指上,提不起笔。他看到潮湿了一处温热,将拥有的都移了位,任凭他怎么蹭都回不去,只会越来越远,咫尺的距离,两颗心却隔了银河,紫云车也到不了。方孟韦忽的为自己感到凄凉,眼泪是深处的哀伤,亟需一个倾泻口,他蹬蹬的跑下楼,在空寂的风里,电话那头的汪岳安什么都没有说,听着渐远渐进的哭声,一夜未睡。



整幕的星都褪去了,天顶下的圆太阳照的他发慌,明楼回头看了一眼,摸着车门的手紧握,“昨夜未曾睡好?”对方的眼睛下乌青一片,歪歪的点了头,一声叹息滞留了很久,“在家休息吧。”方孟韦还未曾踏出台阶,车子发动的声音就毫无防备的撞进心里,在扬起的尘土里他跌坐下来。然后枕着台阶的凉渐渐睡过去,清醒的思绪绕着手臂,一笔笔磨在地上,写出明楼的字,蹭的手指漆黑,厚厚的一层灰贴着指纹。太阳穴的跳动放大,地表下的细小耳语也清晰异常,头沉沉的磕着,徒而被人带起,一下驱散了他的理智,兀自沉沦。



梦中雾蒙蒙的一片,他回到了小时候,上海的老房子,阳光从屋檐滚下来,刺伤眼睛,淡淡的凉意叫醒了他。明楼的脸拉成一条直线,方孟韦不能开口,喉咙处的干涩。他的手指被擦地干净,大拇指不断摩挲着,指纹变得不一样起来。小动作带给他安心感,明楼端了水,毛巾缴了几下,水珠顺着纹路掉下来,淅沥沥的像外头的雨,明楼身后的椅子角淌了一滩水,把房间熏得阴沉沉的,自个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,红红的灯光压下来,罩在眼睛上,明楼的轮廓映进瞳孔里。



“我没办法给你承诺,对上你的心,都显得太轻了。隔了很久,你会开始无止境的恨起我来,比爱我时更疼,更难以忍受。”明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,伴着手指的纹路贴在额头,方孟韦闭上了眼睛,水雾沿着眼角滑下来,“我迟早会为了爱你而死,等你历数前生,会发现苍老面容上的一道是我留下的皱纹,我就很开心了。”方孟韦突地冷了一块,原是明楼满手的水皆洒在脸上,他的眼睛带着执拗,紧紧盯着自己,“我用一颗心埋葬了一个人,不会有多余的地方立墓碑了,所以,不准在我面前提到死,你的生命是自己的,从来不属于别人。”方孟韦等着水滴干涸,扯开了唇,用了很轻的声音,“再长久的山也有消磨的一天,生命属于时间,不属于我,更别说你。”


“他倒下的时候,你才抱恨前科,时间从不给你留下什么,除了痛彻心扉的回忆,只有寂静无声。”方孟韦翻了身,额头的毛巾掉落,他的肩膀抽搐起来,眼泪越过鼻尖山根沾湿枕头。明楼的手浇了一整瓢的冷,磕在方孟韦的手臂上,青红灯影都渗进肌肤里,沉积下来,明楼静静的躺着,方孟韦的手在被子上找寻着,终于握到了同样的凉,掌纹也是浅浅的山丘,难以逾越。


明楼的脸隐没在方孟韦的脖颈里,仿佛寒谷回春,一阵阵暖意蹭着鼻尖,发丝渐渐缠绕,在幢幢的灯影下,他们的身子刻成了岁月里的雕像,填满了方孟韦朝露般的人生。




——TBC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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