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楼诚】白月光 【北平无战事×伪装者】28

*b站视频白月光的配文,有授权*

*此文叙述明楼和方孟韦的故事*

*特此说明,明楼一直爱的都是阿诚,楼诚不拆*

*祝大家圣诞节快乐*





28





方孟韦一连在宅子里呆了好几天,外头淅淅沥沥的雨,顺着屋檐滑下来,他拢了手躺在卧榻上,案几上点着茶,升腾的雾气隔在他和汪岳安之间,门敞开着,几缕清风扑棱着纱帘,掀开一角,院中的梅花在雨里沁的更艳,微微颤动着向方孟韦招手。


桌子上摊着几张纸和一叠车票,汪岳安挑挑拣拣,顺手拿着一张拨弄,望了眼榻上的人。“明儿个我姐就来了,你不给家里回封信?”方孟韦伸出手来撵着案上的信纸,神色染上几分离愁,“跟你离开的时候,我已经对不起家人了,这薄薄的一张纸,要隔多远才能到。”


汪岳安掀开茶壶盖,香味晕上来,“没有哪个父母不包容孩子的,回去看看吧,”顿了顿,方孟韦起身靠着,汪岳安继续说下去,“你若不介意,和我一同去散散心。”他垂着眼睑等着对方的反应,方孟韦仍旧呆在上海,一颗心死了,需要漫长的空虚来恢复。他自顾自倒了一杯茶,还未入口,方孟韦的声音悠悠道,“替我也倒上一杯,我想去巴黎看看,是不是真的很漂亮。”


茶水入杯,叮咚的声音混着外头的雨声,渐渐成了明楼办公室里开着的水龙头,他紧紧拧上,最后的一滴水,荡在口子上久久不落。堆了一天的文件堪堪要坠下来,明楼踏着步子扯出一张纸,画着曲曲直直的线,红色的笔墨蹭在上面,眼睛上蒙了一层沙,他使劲按了按,刺痛感泛上来,遂只好闭了眼。


手指上仍留了些墨香味,额头空落落的一块,皱紧着,浑身都有一种放空的不适感,其实心在跳,从胃里带了些孤寂涌到心头,就堵在那里。眼睛舒服多了,睁开时红木门就印到眼前,浅浅的暗红色,他叹了口气,把心里的愧疚都吐出来,然而没有用,还是一样的恐慌。


他开了窗,雾蒙蒙的天,在云里隐着雨,丝丝飘到明楼脸上。他沉醉在风里,获得了片刻安宁——连这安宁都是假装的。底下淌过几辆车,雨水蹭着车顶,化成银散珠辉,远处的柳树荡着枝叶,浓重的绿色,世间寂寂,心也寥寥。


茶叶从水底翻上来复而沉下去,方孟韦写了第一个字,墨就毁了整张纸,他总是心不在焉。汪岳安扯过他手里的笔,换了另一只给他。“你要真还想见他一面,就不要压抑自己。”他的话引的方孟韦发笑,唇角的弧度很好看,照的整个人都亮了。“这次我离开,有风、有月亮、有夜晚,然后开始下雨,下了整整几天的雨,我对他笑了笑,以后的路上都是寂寞。”汪岳安忽而的拉着他的手,翻过手腕,上头还留着手表。他的唇翕动两下,化成一阵无奈,欲言又止,方孟韦就在这空隙抽回了手,不自觉的摸了口袋,照片还在。


这回他带着点嘲笑的口吻,“所有的大道理我都懂,我可我还是在不经意间想起他,好似住在我的心里。”汪岳安叠好信纸,勾起一抹笑,“伤筋动骨一百天,你丢了一条命,十年都不够缓。”似乎把一切事都轻描淡写,雨幕里的屋子,局中人还在暗自神伤。


黑色的伞面转了圈,在方寸的地方留下一道幻影。明楼的鞋子踏在水塘里,溅了水湿了裤脚。码头的风吹得脸颊生疼,他躲在伞下,唯一的安全地段。仓库的门紧闭着,铁门被几天的雨水冲刷的油光顺亮,像一面墨色的镜子,只有轮廓照的出来。


他遥遥望着海口,层叠的浪花裹了细细的雨,收在袖子里的手也显得很冷。那波涛汹涌的海面上,飘着的是明日的危机,藏了大半,他猜明天得是个晴天,晴空万里,天际偶尔飘过几片云,很小很白的,靛蓝的整块墨,在夜色里吞没云,赤银的月亮爬出来,在渺茫的夜里照亮他,路上都是月光,阿诚在另一头等着他。


就这样笑起来,雨声也是伞外的世界,缥缈的传不进来,他的家国大义,两人的夙愿,终于也有付出的一日。世上有太多的青山、江海、河流,太多刮风下雨、严寒酷署的地方,每一个都有着古怪而美丽的名字,后头是成千上万张面容,陌生、熟悉,同他结伴走一程的人已经不见了,但他想,夜空里的每颗星星都是他,等过了明日,他也会变成最亮的一颗。朝升暮起,陪着他在不同的城市出现,仿佛走遍了锦绣山河。


雨幕里,明楼的身影被拉的很小很小,细细的一点,成了大好河山上的点缀,最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
汪岳安的脚步很急,跨过了门槛直往方孟韦而来,面上是开心的,“孟韦,我姐姐来了,同我一起去见见她。”方孟韦原是在屋里的,他通过阁楼看到从走廊里开进来的车,青石板铺的路,汪岳安的姐姐从车里下来,约莫三十几的年纪,头发烫的时髦,身上却是梅花鹿皮面的袍子,深紫的一片,滚着浅浅的一圈毛领,倒有些老式做派。


“我就不去了,你们姐弟团圆的日子,别让我打搅了。”方孟韦背靠着墙,在身后压着手,汪岳安站的很近,他脸上的喜悦持续片刻,遇到自己的眸子时忽而变成了浓稠的担忧,这几天他总是这样的神情,惹得方孟韦心里有些浮躁。


半晌后,汪岳安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到了墙上,两个人并排挨着,白灰的墙上给他们蹭的落了粉,擦着手指。“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。”汪岳安冒出第一个字,方孟韦心底腾地就笼上一层雾霾,注目着角落,凝神听着。


“明日晚上会有两船的货物出港,走的是原先76号的路线,原本已经封了。”他在末尾拖了下音,然后收了声,喃喃道,“我走了几层关系,听闻警备部派了人守在那,过了今晚,明楼就成了钟仪了。我藏了很久,想着藏到我们一同离开。”屋子里突然的安静下来,连阁楼外的雨声都消失了,角落竖着屏风的影子仿若一个人影,窥探着他们。


“为什么又告诉我了。”方孟韦轻轻的一句,在黯淡的氛围里都不重要了,汪岳安靠着墙的手在面上狠狠刮了一下,指甲里都是粉末,填满整颗心,“我不愿你遗恨终身,我希望你一生一世都没有忧愁,明楼一定也一样。”





——TBC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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