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一番,已足矣。

【启丽】何处还乡 卷一 万户垂杨里 13

《老九门》×《伪装者》

张启山×于曼丽

曼丽设定是兄长没死

私设如山 更新随缘

坑品保证 胡说八道

开坑一句话 填坑一万年


总觉得上海的剧情会写很多,望天,现在还没写到曼丽身世。

最近忙,所以更新不太稳定。


《何处还乡》


目录


第十三处 淘沙

 

拍卖会既摇了铃,断没有中途结束的可能。只是这插曲来势汹汹,搅乱人雅兴,平白添些说辞。若真论起来,于曼丽作为“罪魁祸首”却笑得讽刺。

 

她本侧身倚着栏杆无所事事,拍卖会即将开始,一楼厅堂的客人都自寻座位,翘首以盼。偏有几人探头探脑向上看。二楼皆为雅座,排布也有讲究,正中间便是郭家的掌门人,往右的往左的,讲的是一个亲疏远近。

 

于曼丽围了条白狐皮裘,微卷的发梢绕着面颊,衬她清丽明爽。若换做旁人,既不会来惹她,可偏有人不识趣,朝着她吹口哨。于曼丽偏过头,拢手欲往里走。那轻浮之徒急忙开口道:“这哪儿的小媳妇,莫是害羞了?不如下来让爷瞧瞧,到底是怎么个天仙模样?”满口胡言,于曼丽斜睨不言。对方愈加傲慢道:“下来下来,爷看满场的宴会上,没一个有小娘子的姿色,倒让爷过会瘾。”

 

整场的大厅里,只有他一人的调笑,他人有眼色静观其变着。

 

于曼丽冷哼着倚回栏杆,听屏风后有人沉声道:“你以为,你在和谁说话?”肃杀之意裹挟而来,人绕过屏风,铮铮望向那登徒子,冷笑瞥了四周的警卫道:“郭家的人呢,还不把他扔出去。”

 

张启山一句话,亮明了身份,但满场宾客都是郭家下帖请的,警卫不敢乱动,又顶着上头贵客的怒火,进退两难。

 

那出言不逊的客人指着张启山怒目道:“你算什么东西,跟爷叫板?”他跳脚大骂,人撸起袖子就要向上走。

 

“扔出去!我郭家的地方也是你放肆的!”声如洪钟,是郭老爷子,手中杯子还有些发抖,面色沉着无恙,只侧头对张启山道:“你刚来上海,这小子有眼无珠冲撞了你。”张启山搂着于曼丽,冷冷道:“无妨,多谢舅舅。”

 

他咬了两字,扶着曼丽进了里间,郭老爷面上破挂不下,但到底是他的亏,挥手向司仪示意道:“实在对不住,莫要让人搅了大家的雅兴,开始吧。”

 

于曼丽毫不生气,坐定后细品着茶,慢悠悠道:“冲冠一怒为红颜?”她笑盈盈瞅他,张启山挑眉道:“你值得。”

 

于曼丽忽而凑过来,眨巴眼笑道:“启山,你看清那些人了吗?”张启山摇头道:“二楼一共六间房,只有三间亮着。”于曼丽接而道:“方才的热闹,只有第三间无动于衷,我看他志不在此。”张启山此刻才想起什么,微微皱眉道:“郭家水深,我们可能要多逗留一段时日了。”

 

于曼丽无聊的敲着桌面,歪头考虑道:“郭家大老爷和四老爷一母同胞,这么大的场合他却没有来,显然是对郭懋之事心有芥蒂。”张启山点点头,握住她冰凉的指尖,回忆道:“我方才去见郭家二小姐,她和郭老爷关系并不好,而且她很奇怪。方才借鞋,她房里还有另一个人,许是怕我坏事,匆忙将我打发走了。”

 

“我倒是猜到些,郭懋喜欢之人来自日本,此次拍卖会又是由新泰洋行作保,也许其中有关系,指不定仍是藕断丝连呢。”她颇为骄傲的仰头,露出修长的颈部线条,高兴的侧头听司仪报名。张启山有意无意盯着她,手便握的紧些,同她一般身体前倾,思绪竟不知跑哪去了。

 

成交了三四件拍品,于曼丽渐渐没了兴趣,背慵懒的靠着椅子,扯过张启山的手,扳开手掌随意看着。张启山笑道:“怎么,你和老八学了看相?”于曼丽撇撇嘴道:“我想学,八爷还不肯教呢。”张启山掌纹清晰,于曼丽忍不住将手指覆上纹路,在他手心写字。

 

张启山仍道:“怎么会,老八他仙人独行,有人学手艺高兴还来不及。”于曼丽猝然道:“八爷说,他们齐家的绝学 是要交给齐家人的。”她故意短促的笑了下,仿佛骗倒张启山是什么喜事,张启山猛然捉紧她的手,挠痒似的在她指尖呼出口热气,道:“小狐狸。”于曼丽委屈的嘟囔道:“开玩笑嘛。”张启山松了手,点着她的鼻子道:“话可不能乱说。”于曼丽讨好的笑道:“好啦好啦。”正经危坐着又听起名单来。

 

“马逵石壁看云图页,典型南宋院派山水画风......”

 

“李方膺游鱼图轴,此乃李方膺的代表作,时间为李方膺罢官......”

 

她对书画兴致索然,撑着头昏昏欲睡。

 

“下面是白玉镂雕香囊,采用双鱼式雕法,上下各一颗玛瑙珠,此物产于清朝年间,底价为三万元。”

 

于曼丽动了动,坐正身子,张启山问道:“怎么了?”于曼丽笑道:“以前在师父家里见过,他宝贝的紧,好说歹说也不肯送给我,就连换也千百个不愿意,说此物少见,他也花了大价钱。”

 

张启山垂着眼眸,摇响了铃,于曼丽霎时看过去,歉意道:“我只是说说。”张启山笑道:“你喜欢就成。”于曼丽忽而叹道:“可我们是为了宋代物件来的,只怕出价会更高。”张启山沉思道:“就当做聘礼吧,若你父亲见到那二响环,嫌我寒掺不肯让你嫁给我怎么办?”于曼丽别过头和他赌气道:“我都没说要嫁你呢。”脸上却甜甜的笑了。白玉香囊不过小物件,竞价出不了太高,张启山响两次铃拿下。

 

约莫又过了半刻钟,司仪道:“青釉刻海水鸭纹碗,此乃北宋年间耀州窑所制。”

 

于曼丽提神对张启山道:“这碗是那座墓里的,当时康宁海开棺就捧着它。”张启山蹙眉,先响了铃,“我让副官查过康宁海,他是南京有名的挖宝人,而且手下众多,基本形成了团伙。既然碗能到拍卖会,他应该还活着。”

 

于曼丽心下紧张,忧愁道:“也不知道许师父还在不在。”许老二的为人她师父清楚,如果他还在,怕不会和那群人同流合污,于曼丽只好抱着念想。

 

锅碗瓢盆类,又是北宋出土,收藏价值高,好几个人与张启山竞价。他们奔着卖主去,自然不松口,轮番下来,张启山入了三个拍品,却在最后一个上犯了难。“汝窑天青釉圆洗”,不少见,偏偏这一个底部刻了甲字,实为上品。

 

原先和张启山竞价的人都收了手,猜度这位郭家亲眷热爱宋朝物件,一作送水人情,二是储备吃紧。没成想有他人也摇铃,张启山心下奇怪,于曼丽却笑道:“不嫌手酸呀,点天灯吧?”张启山追问道:“点天灯?”于曼丽继而道:“就是包场,不管这东西出到什么价格,你都买下。”张启山不多想便道:“点吧。”于曼丽细细长长的喊了句“点天灯”。

 

底下已是一片哗然,竞价人沉不住气喊道:“先生如此大方,只是您已连续拍下三件,能否高抬贵手......”

 

张启山慢悠悠打量了于曼丽,突然答道:“俗话说宁拆一座庙,不拆一桩婚。我的未婚妻喜欢这些玩意,自然是要全数买下的。”

 

竞价人灰溜溜刺道:“先生财大气粗,千金为买佳人一笑,真是好福气。”

 

张启山不甘示弱,好玩似得回道:“无妨,我的便是她的。她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,不过几个钱罢了。”还真是腰缠万贯啊,于曼丽斜睨他笑道:“你的黑锅,还要让我背?”张启山凑上去,轻声道:“我是认真的,我的便是你的。”于曼丽软软打了他一下,红着脸低下头。对方自讨没趣,也不响铃了,张启山认真道:“刚才那人应该是卖主方的。”于曼丽诧异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

“先前几件都是同一时期出土,他却不出手。加之这宾客明知我的身份,还不依不饶要拍物件,实在蹊跷。”

 

“也许对方是真喜欢呢?”

 

张启山轻微的笑道:“不会,若真喜欢,他不会只摇一次铃。而且他,和我们一样是二楼的。”于曼丽揉着额头,道:“看来是刺探军情的,看你一番坚持,摆明着有戏。他和郭家有关系?”张启山点头附和道:“没错,没见到郭懋身影,但他方才的情绪,应该没心思来掺合。”

 

只剩一个人,郭茵兰。她房里的客人张启山还未弄清,破带点头疼。于曼丽握着他的手,打了呵欠道:“我想回去了。”她身子莫名的发冷汗,刚刚捎看了表,晚上九点多。算平日,她已然睡着。张启山关切道:“累了?”他起身挽着于曼丽,“我们先回去,让副官看着。”于曼丽乖顺的点头,眼皮沉酣,随着张启山走。他们下了楼,向门卫报备了几句,终是出了闷热的大厅。

 

月夜花朝多易逝,暗墨夜色下,张园亮着璀璨的光。张启山让小厮叫了车,于曼丽靠着他的肩膀,人哑哑的发话道:“我还不知道副官的名字呢?”她虽困乏,恨不能立刻睡着,可车上容易着凉,睡熟了不好,随口找话题来拖着。张启山顺着道:“日山。副官的名字。”于曼丽喃喃道:“副官和你是一起到的长沙吗?”张启山用手垫着她的颈背,解释道:“他和我一起长大,张家遭难后,一直跟着我。”于曼丽习惯的扪在他的胸口,轻声道:“张家...还有他人吗?”她听说过很多张启山的传闻,讲他从东北逃难来的,那是否说他的亲人,都不剩了。张启山顿了顿,缓缓道:“有,还有你。”他无声的笑,于曼丽没反驳,伸手抱紧了他。

 

后半路她还是睡着了,张启山轻柔的抱她下车。齐铁嘴早等在他们房间,见他们回来,搓着手想说什么,却被张启山瞪了一眼。于曼丽呢喃着翻了个身,张启山耐心给她盖好被子,示意齐铁嘴跟他出去。

 

“佛爷,副官呢?”齐铁嘴四处张望,没见张副官一起回来,猜是拍卖会还未结束。张启山插着口袋道:“我让他观察情况,等结束再回来。”他瞧眼齐铁嘴,新西装边角蹭了许多泥土,脸上也青青黑黑的,不免问道:“你做什么了成这副模样?”齐铁嘴抹开脸道:“嘿,别提了。我随便逛,就发现有人幽会。”张启山揶揄道:“那不是很热闹。”齐铁嘴摆手道:“佛爷你别乱想,这幽会是指其他事,他们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,在商量出售古物的事。”他神采飞扬,压低声音道:“而且啊,我离开张园时,看到有人被五花大绑的丢出来呢。里头怎么了?”张启山拍了齐铁嘴的肩膀,若有其事道:“大事,那人是我让扔的。”齐铁嘴呆呆问道:“您不会暴露了吧?”张启山倚着门道:“这事你就别管了,计划很顺利。今天大家都累了,先去睡吧。”

 

“还有,下次别在曼丽面前提卦。”

 

齐铁嘴傻傻看他一眼,莫名其妙的走了。

 

屋内于曼丽直出汗,脸色潮红的有些不对劲。张启山用手背试了试热度,估摸是发烧了,当即打了盆水,先给她敷毛巾。他们一行人都是男人,也不知行李里是否带了药片。张启山先去敲齐铁嘴的门,良久才见齐铁嘴穿着里衣嘟囔道:“佛爷,这么晚还不睡?”张启山焦急道:“老八,你有退烧药吗?”睡意去了八分,齐铁嘴转身翻箱倒柜地找出百宝箱,道:“是嫂子发烧了?”张启山活蹦乱跳的,铁定是于曼丽生病。“还好我考虑周到,喏。”齐铁嘴把药递过去,嘱咐道:“喝完药让嫂子睡热些,出身汗才好。”张启山一门心思担心于曼丽,直冲冲就给于曼丽喂药。

 

于曼丽烧的迷糊,只觉得有人扶着自己,水温温的流进喉中,舒服许多。她睁不开眼皮,头也昏沉,浑身力气使不上,脑袋却还能胡思乱想,看来自个和上海不对盘,一连难受了好几天。她现下连自嘲的力气都没了,瘫软的往一边倒。张启山抻住她,慢慢扶着躺下,将被子拢着她,才安心的蹲在床边。于曼丽紧握着他的手,二响环静静的,整个夜寂静的除了她偶尔的呢喃,再没有其他。

 

张启山蹲坐一夜,不过他参军的身子,还消受的起。于曼丽未醒,脸色退了红是苍白的干净。张副官给他们带了早饭,仔细问道:“佛爷,不如去趟医院?”张启山摇摇头,取了碗粥晾着,道:“已经退烧了。你昨天回来的晚,可有什么其他的事?”

 

“拍卖会结束后,郭老爷四处在找郭懋,似乎人不见了。郭家的那位二小姐是和另一个男人坐一辆车回去的。”

 

“看清楚长相了吗?”张启山吹着粥,闲适的尝了几口。

 

“天色太暗,只知道带着眼镜。”昨日他察觉奇怪,跟了半路的车,但上海到底不如长沙,车子拐几个弯不见了。

 

张启山度付道:“你查下郭家的旧闻,然后给九爷打个电话,询问长沙的情况。我们再逗留三日,若是有突发状况,你替我先回长沙坐镇。”张副官朝于曼丽望了眼,轻手轻脚要退出去,张启山忽而道:“八爷呢?”

 

张副官咳嗽一声,踌躇道:“有个姑娘找八爷,可能还在大厅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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